张君是一位极有魅力的男子,这个大龄青年风度翩翩,学富五车,并且修养很好:据说他从小到大骂过的脏话不超过十句。他见到人的时候,总是涛涛不绝,口若悬河的大谈民族问题,历史问题,激动起来唾沫喷到别人的脸上,那绝对是热情的含义,而不是侮辱的含义。
此君少年时期就立下大志,要为了自己的民族掀天翻地,以圣贤自居。男人见到他都认为他是风度翩翩的君子,女人看见他两脸羞成了通红,内心在惊叹:"哇,好一个有风度的绅士啊,又有学问又有教养。"加上他学问深厚,事业成功,相貌英俊,成为了我们这个黑暗年代的一暂明灯,其崇拜者呼之为天纵英才。当然了,在庸俗者的眼里,那也是羡艳的高富帅。总之,这绝对是能在这个时代封顶的人物。
正是这个伟大感,让他热血于皇汉事业,十年如一日的奋斗。凭着卓越的才识成为了这个圈子里领袖级的人物。因为成功,就更加认为自己是时代的巅峰---应该是喜玛拉雅山上的那颗明珠吧。
不过人总不会是总是走运的,张君也有走背运的时候。所以他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。最近他就因为战略问题跟其重要盟友大吵一架,所以接连几天心情阴郁。
他漫不经心的看着《三民主义》,但没有一个字能走进他的内心。他的恼海里跳跃着愤怒的火焰,却又不能发作出来。君子怎么能随便发火呢。所以他只能烦躁而又面带微笑的站起来,对自己安慰道:
"心情不好的时候,就应该走走。"
他走出旅店,走在秋天略带凉意的晴朗的夜空下。他来到这个小镇已经有三天了,他是一个很忙的人。出差对于他来说就是生活。所以他在这个小镇逗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。这个郊区,是不符合他那高贵的气质的。可以说是不属于他的世界的。
走过繁华地带,街上的路灯的照射越来越暗,因为好些灯灯炮坏了。稻田那边吹来泥土的香气,街的另一边却是犬牙交错的,破破烂烂的民工房。有的人甚至住在不到五平米的集装箱里。他们如蚂蚁的活着,如蚂蚁般的灭亡。在一颗大树下,蹲着几个露出背脊的汉子。
"啊,我这是到哪里了呢,这不是满清时代吗。"
想到这里,他走了上句,走近那些臭屌丝们,居高临下的屈尊俯就。只见他升出一只大手,与一个上了年龄的汉子握了握手,只是那冰冷而又坚硬的手掌上的老茧叫他内心好生不舒服。其他四个人,都蹲着原地用奇怪的眼神瞅瞅他。
"干活很辛苦吧!"
那中年汉子憨厚的一笑,露出一排黄黑的牙齿嚷道:
"还好,就是老板经常拖欠工钱。"
当他看到他那口坏牙的时候,不禁想起了他的红口白牙;当他听着他那嘶哑的嗓音时,他为他那优美的男低音而自豪。当他看见这些生活在地狱里的人的焙颍踔粮行簧系廴盟钤谔焯美铩5拘杂质悄敲吹纳屏迹芯醯焦砩系姆吲芯醯绞贝ソ>褪俏急傅摹?/p>
他突然激动的叫起来,拿起演讲的气势,又开始了他那滔滔不绝的宏论:
"你们看看这个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,你们看看你们自己,活的非人。可是我们华夏文明的精神本原是,是执雌以下。都是万恶的满清,才叫你们这样。你们应该反抗,但反抗的前提就是要学习,要正本清源。你说你们活的难受不难受吧!"
那几个人张大嘴巴看着他,好像是在看一头怪物似的。
只有一个小伙子指指自己的裤裆,嘿嘿地笑道:
"是有点难受,下面真是有点难受。哥们,给我叫一只鸡来我就听你说!"
他顿时勃然大怒,手指头都开始反抖了。
"你这是愚昧的表现,堕落的表现,拿破伦说过---"
一位农村打扮的老大妈用鞋掌往自己脚板上狠打了几下,嗤嗤地笑着说:
"娃啊,你说那拿破伦我见过。俺们老家那噶哒的二柱子成天拿破轮胎修补,我们都叫他拿破仑。"
张君顿时感觉这就是活在地狱里的痛苦,立刻扬长而去。后边响起了"贱民"们的野蛮的大笑与狗的狂吠声。
他依然穿梭在这穷街陋巷里,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。有洁癖的张君不得不夺进这些老鼠们的洞口,以此遮风挡雨,他可不想雨水侵染他的肌肤,那真是毛虫横爬的感觉。而且中国的空气污染严重,现在下的都是酸雨。这不是保养之道啊。
石板与黄泥混搭的地面,拖曳着一条长长的暗影,而且那暗影越来越接近。老鼠洞里叹出了一张惨白的女人脸,飘忽的盯着那暗影的接近。然后他们很快交谈了几句,那暗影就瞬间溜了进去。门关上了,里面隐约着响起了床板的"嘎吱"声与女人的轻哼声。
他不屑地笑笑:"这个五大郎艳福今天看来不浅,不过有点闲钱为什么不留自己的父母或者是孩子呢,可见不是一个什么好人。"
他还没有回过神,只听见又一个轻浪的叫声在他的耳边回响,他抬头一望,只见一位全身素红的女子正抽着烟,她的一只腿塔在另外一条腿的膝盖上,脚尖支撑地面,背轻靠在圆柱型的电线杆上。眼角的水光与淫荡的笑容都说明了她的身份,成熟的胸脯正一上一下的跳跃---可见她把衣领拉的有多低。只是她的脸色潮红,微微地散发在酒气。
"咳,帅哥,玩玩不。"
"我是正经男人!"
她哈哈一笑,走上前来,小手如小型猎豹一样直扑她的猎物。张君感觉裤裆间有一股强烈的暖流袭来,身体开始出现了不自然的反应。
"到这里来的还有什么正经男人啊,害什么羞啊,跟姐去玩,姐会教你的。"
"你还有尊严吗,你还有为人的尊严吗。"
小姐轻蔑的一笑,反驳道:"尊严,什么尊严。尊敬对于我来说,还不如怎么活下去,怎么活的更好更有意义!"
"你这婊子!"
张君拿出一张百元大钞,直接塞进了她的乳沟里,把手一扬,骂道:
"给我滚,我是人,不会去玩畜生!"
小姐又是一阵轻蔑的嘲笑,把钱放进了衣兜里,扭着屁股走了。
张君感觉很痛苦,也不管什么下雨不下雨了,直接走出了这地狱,来到了人间。他叫来了一辆计程车,对司机说了目的地,就仰面躺在车的靠椅上。若有所思起来。
车开到闹市区的时候,一座小教堂的门大开着,灯火通明的烛火上,一位穿着白色道袍的老牧师正在布道,他说:"我穿着这身道袍,代表了上帝的意志,来拯救世人。阿门!"
张君突然又高兴起来了,内心激情澎湃,他无意识地脱口而出道:
"是啊,我不就是天生穿上华夏的道袍,在拯救世人的吗!我要用我这身道袍,来拯救我所看见的那些活在地狱里的人的苦难!"
于是,新的道袍就那么样的产生了。